方六包不圆

方的不圆,圆的似方。

【空策】草莓烟

#文章纯属虚构,ooc有,架空现代背景短打

#大家都有病,不喜请避雷划走谢谢

#隐晦意思自行解读,一时爽写作欢迎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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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戮世摩罗的家很大。

     长长的楼廊长长的楼梯长长的过道长长的草坪,毫不符合正常家的家。

     其实戮世摩罗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搬进这座房子的,只记得无尽沉默中从妈妈身上掉出来的一包烟,硬皮纸壳在指尖隐约溺出的甜腻味道让刚成年还没抽过烟的他有些不适,但还是偷偷将那包粉色包装的香烟藏了起来。

 

 

                                    【1】

 

    公馆里人很多,他们都穿着制服,一丝不苟的打扫负责着房间的清洁和他的生活起居,面面俱到,这让出生在富人家的少爷也挑不出一丝的毛病。唯一不满的大概就是父母回家的频率越来越低,有时几个月戮世摩罗才能看见父母回来一次,那时他往往在纯白客厅间死死盯着随着父亲轻慢动作下发出细小金属闭合声的大门,听着一贯波澜不惊的也只是问问他些老生常谈的东西又和管家叮嘱几句的声音,等着那人留下巨额的零用钱就离开的脚步声慢慢倒数铁门再次严丝合缝上的时间,大概只够点上一支香烟。

     可他也不觉得奇怪,坐在一片白的客厅中按压着ps5的手柄,电视机里血肉横飞的僵尸也没能让他动容,直到大门关上后手机传来到账的提示音才缓缓回神,戮世摩罗混沌的眼睛用力的眨了眨等着另一边空洞后知后觉的向神经传达刺痛,顺手接过管家递来的水,踩着纯白色拖鞋缓缓晃荡回房间,留着屏幕上被僵尸蜂拥啃嗜干净出现的“game over”

 

    叛逆期总是虽迟但到,或许这也不算是什么叛逆,毕竟他也不知道如何叛逆,没有人看他精心的表演,设计的把戏——这是他第一次发现父母三个月没回来时已经做过的,而管家佣人也只是低着头等这位“顽劣”的少爷肆意破坏后收拾干净残局。

    想至此戮世摩罗从自己床上坐起,翻着床头柜最底层,在一堆打火机中摸出了粉色的烟盒,他娴熟的摸出一根细烟叼在嘴里,手指翻弄着打火机却迟迟没有点燃香烟,淡淡的草莓味顺着烟头传入鼻腔让他回过神。

     “要再买一个新打火机。”把烟放回烟盒的戮世摩罗这样想。

 

                                      【2】

 

        这栋公馆还是有了一些新的生气。

        那天父亲破天荒回家时后面还跟着另一个人。目测比他矮小但身姿挺拔,高高竖起的马尾随着动作在白色中分割世界,英挺秀气的长相精致又疏离,一双金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对上视线时那人眼角又似含春,笑的可爱又真诚。

       父亲却没那么多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温柔笑容,不紧不慢的嗓调雅致温润却只是告诉他这是自己兄长的朋友要借住在这里,然后又是一套钱还够用吗的流程,又离开了。

     戮世摩罗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他有点莫名的紧张,刚想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水却发现水在半路被那人拿走,戮世摩罗看着他一饮而尽,刚想说些什么又见他凑近自己,那人略长的发丝散在自己脸颊有些微痒,又觉得脸颊微热还没等他回过神,就见被管家拖走还在向摇头摆手的人,只留在空气中那句“我叫公子开明千万别记成公子开钱哦。”和带着草莓味的吻。

     那天晚上,戮世摩罗破天荒的做了梦,梦里是一片海洋,咸湿的海风令人微醺,前方礁石上坐着的正是公子开明双唇开开合合像在对自己说着什么。他想要靠近,可礁石越走越多,好不容易坐在了公子开明的身边,又见那人对着自己吐出一抹烟,可等他闻出正是自己抽屉里的草莓烟时,公子开明对他微微一笑,向后跌下礁石。

    被惊醒的戮世摩罗起身大口喘着气剧烈的呼吸让胸口撕裂疼痛,这梦让他不能形容是噩梦还是美梦,只知道自己的嘴角上扬着,他慌忙跑到厕所。镜子里的自己笑的疯癫,惶恐的眼神应在镜子里却回馈给他大笑的自己,戮世摩罗伸手按住唇角,将笑容一点点撕扯回平静,汗珠顺着额角滑落凹瘪的眼皮被眼角汗水蛰得生疼,他洗了把脸又坐回窗边,四点的天空还是朦胧一片,他却看见斜对面的底层闪着一盏暖灯,朦胧的人影似乎也在打量着他,他知道那是公子开明,刚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那支点燃的草莓烟。

      可在那之后戮世摩罗再也没见过公子开明。

 

                                      【3】

 

     时间飞逝,转眼又是一年初冬。而戮世摩罗自上次起,只见过楼角闪烁的灯光,却再也没见过公子开明这个人,而他又买了新的打火机。

     瑰粉色的打火机烂俗又劣质,是叫外卖时候让外卖小哥捎带的,和粉色烟盒放在一起形成不同的对比,他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又一次叼在嘴里,与上次不同,这回戮世摩罗点燃了草莓烟。房间的窗户开了一个小缝,凛冽的寒风顺着窗口挤入室内,与空调的暖风相拥,烟则选择攀出温暖的地方向未知的世界飘散。香烟在空气中燃烧着,直到只剩下一截,戮世摩罗猛吸一口,将香烟按灭在雪白的墙上,细小的火花溅在窗帘留下烟孔。香烟的浓烈弥漫在喉头,这不是很容易适应的感觉,戮世摩罗咬着烟尾狠狠的咽下那口香烟,刺激感涌上心间,他大笑着趴在窗台上咳嗽,空旷的公馆回荡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又欢愉笑声,可楼角的灯只是亮着,如同这几个月,那一面那一吻,如同草莓烟,消散殆尽。

       戮世摩罗时常在怀疑他家里到底有没有公子开明这个人,他似烟似雾,抓不住,碰不到。只有那间房中的灯光才能让他确认公子开明的存在。

 

                                       【4】

 

     这样不行。

     初冬迈入凛冬的那天,戮世摩罗又点了一次外卖,快餐送来时还附送了一杯可乐,今天他并没有下楼吃饭,而是让管家把外卖袋送到他房间里。戮世摩罗靠在墙上大口咀嚼着汉堡,他盯着那间明亮房间,似乎想在暖光灯下找到公子开明存在的一丝证据。汉堡很快被吃完,戮世摩罗坐在窗台上发呆,他把草莓烟塞进了口袋,带着那个烂俗色的打火机。

    他在等待,等待一场赴约,但他不懂心中一丝急迫是为什么细想又只剩自我吐槽,只是盯着那盏似乎永远不会关上的灯。

 

    冬天的夜晚来的总是快的,尤其是深冬,但戮世摩罗还是等到了深夜,公馆里只剩下那个房间还亮着灯时,他拎着桌子上的可乐,晃晃悠悠走出房门。

     长长的楼廊长长的楼梯

     戮世摩罗第一次觉得自己家里的装修如此的让人急躁,可他还是沉默的走在楼廊中,当他路过餐台时,看见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玫瑰,戮世摩罗顺手抽出一支,又把可乐的吸管抽了出来扔在一边,将玫瑰插进可乐中。

   他哼着歌,低声慢语。这是首英文歌,前几年很有名的一个电影的主题曲,那时他还可以将画面完全映入双眼。

 

    The crazy day the city lights.

    他走过拐角,步入又一条长廊。

    The way you’d play with me like a child.

    可乐在杯子里晃悠着,杯壁上的水珠落在地上,滴答滴答。

    Will you still love me.

    楼廊里的冷风擦过他的面容。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

    终于停在那间房门外,他愉悦的笑出眼泪。

    I know you will.

    而门也从内打开了。

 

    公子开明打开门,还没说些什么,就看着面前的人将手里拎着的东西递到面前,动作太快以至于纸杯上的水珠溅到脸颊,他看着眼前笑的灿烂却眼中带着促狭的戮世摩罗默默抹掉颊边的水滴,探头咬上玫瑰花。被扯下的花瓣顺着唇角散落,而咬住的几瓣都被公子开明卷入口腔,咀嚼吞咽。

     花汁挂在唇角,是红色,但又像那个艳俗的打火机,红的不是血色。戮世摩罗觉得有些口渴,他顺着被咬掉的花枝掀开杯盖,可乐上漂浮着的白色细沫又让他一阵恶心,像是漩涡沉浸于幽深的海湾。公子开明趁着他愣神抢过可乐转身倒在厕所洗手池里,而戮世摩罗也合上房门。

 

                                       【5】

 

     谁都没有说话,公子开明开着水龙头冲洗着洗手池,戮世摩罗则是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房内只有细碎的水流声。

      “让我猜猜让我想想让我蒙蒙看。”最终是公子开明打破了这个平静,他不同初见浓墨渗入而是穿着白色长袖,有些宽松又带着褶皱但很干净,戮世摩罗看着他迅速的抱膝坐回床上,米白色的裤子赤着脚压在一片雪白的床单。“你带了烟?”公子开明的眼睛很亮,暖光洒在深棕发丝模糊了边缘。戮世摩罗点点头,从衣兜里摸索半天,将粉红色烟盒和打火机扔向他。

     公子开明笑了笑,不似最开始的笑容,抿着的唇角泛起涟漪,指尖摩梭着烟盒玩弄着打火机却没有打开,他抬眼看着戮世摩罗,俏皮又皎洁的说:“可是我还知道里面还有几支烟呢。”

    他语气坚定,这让戮世摩罗疑惑,可内心的喜悦与满足充斥着胸腔,他似乎听到了共鸣。戮世摩罗也扑到床上,像是一个孩童找到了最喜欢的玩具,他抱着头咯咯直笑,眼神中带着询问与疑惑。

     公子开明只是俯下身与戮世摩罗脸颊相贴,他拨动着戮世摩罗的发梢,冰冷的指尖带着凉意时不时刮蹭着皮肤,戮世摩罗却执着的与他对视。公子开明贴着人唇角轻吻,一点一点诉说着:“你从两周前就开始抽烟,这粉色的盒子肯定一定确定是草莓烟,而你,十四天都没有间断过。”

      “那还有几支。”戮世摩罗猛然抬头,目光的疑惑变为凶狠,掐着公子开明的脖子与他一起陷入洁白羽绒被中,他嗅着一缕淡香,郑重的吻在公子开明的唇上。

       是草莓味。

      “当然还剩一根。”公子开明的音调千回百转低沉又陌生。

      戮世摩罗听到后趴在公子开明身上笑着,公子开明也只是闭着眼微笑的环住身上的人轻拍着后背,似哄似嗔的推了推他,戮世摩罗起身坐在一边,看着公子开明抱住那团厚重的羽绒被向他招手。戮世摩罗把床上的东西重新装回兜里踢踏着拖鞋跟上怀里抱着羽绒被的公子开明。

     他盯着前面赤脚的人,肥大的裤腿随着上楼梯的动作露出一截腿肚,他没忍住戳了上去,公子开明停下脚步回头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又在戮世摩罗额头上印下一吻。戮世摩罗有些开心,他心中封闭的蝉蛹似乎即将破壳,为了那支飘散不定的草莓烟。

     他们越走越慢,细微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冬夜留下雾气,漆黑的楼廊寂静幽暗,脚步声显得轻快明亮,终于到了天台。

   公子开明从高高束着的马尾上取下一个小发卡又把手里的羽绒被郑重的交给戮世摩罗,发卡在他手中变成一根细铁丝,戮世摩罗只看到他将铁丝插入锁眼扭动几下,尘封的玻璃门打开了。

 

                                       【6】

 

    公子开明扶着门对戮世摩罗做了一个十分正式的请的动作,低着头等待他先步入一场漩涡,戮世摩罗绅士一样颔首致意抱着那团被子踏入天台,随后公子开明跟在身后关上门。

   寒冬的天台还带着前些日子大雨后结成的冰,冷得人哆嗦,他们互相搀扶着坐到楼檐边,公子开明抢过戮世摩罗手中的羽绒被将它裹在两人身上,单薄的长袖下颤抖的手指抚上戮世摩罗脸颊,冰冷的双唇相吻着。

    片刻,戮世摩罗又拿出那盒草莓烟,他看起来像是第一次抽烟的男孩,在心上人面前炫耀却很紧张一样不娴熟的从烟盒叼起最后一支香烟,瑰红色的打火机在冷风下倔强的点燃了烟头,戮世摩罗夹着烟递到公子开明唇边。

    公子开明则是娴熟的咬着烟尾,吐出一串细雾,戮世摩罗撑着头看他,像是将这支草莓烟印在心上。寒风中的烟味总是弥散的更快,烟雾还没来得及多盘旋几圈就被冷风吞噬,空气里只留下细碎的草莓味。

 

       烟,燃烧的很快,最后的烟尾被公子开明用手指碾灭,他欢快的从被子中蹿出,赤着的脚已经苍白蓝紫色的血管越发清晰。戮世摩罗目视着他踮着脚跑到不远处的角落,那是一小堆土堆,公子开明拨动着土翻露出几个白色的东西,戮世摩罗一手插兜转着打火机走到他身边,看见公子开明将手里的烟头和郑重的埋在其他烟头中,戮世摩罗也蹲在一边,数了数坑里的十五个烟头,随手将打火机也扔了进去。公子开明扭头瞅他,戮世摩罗只是边哈哈笑边帮他把土堆埋好。

      公子开明拍了拍手,拉着戮世摩罗一起在冰上蹭干净掌心的尘土,戮世摩罗也脱下拖鞋赤着脚,他心中的枯蝶终于破茧,在腐朽的胸腔跳动,可他不是飞蛾不必扑向烛火,他看着公子开明的双眸,“那是双明眸善睐”戮世摩罗想着,他可能是要沉寂于深海,在礁石上投入海底,只为那支草莓烟。

    戮世摩罗抱住公子开明埋在他的肩头,深深的嗅着那丝草莓烟的熏香。公子开明拥紧怀中的人,闭眼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冬夜的寒风中,所有的声响都将归于沉寂,而枯蝶也随着烟雾沉溺于深海。

    

 

我想要一朵玫瑰花

装饰在我的坟前

那个坑不会很深

也不会很大

甚至没有墓碑

人活着的时候为了什么

而死去又为了什么

解脱是如何解脱

我似乎要死了

天空下着雨

雾蒙蒙的天

没有一点阳光

只有打在地上的雨声

死亡

绝望

死亡的终点从来不是绝望

而是希望与新生

而我站在深海中

注视着所有

直至归无

                                            

 

        他们相拥着,死于这一年的凛冬,而唯一弥留的,是空中飘散的那支草莓烟。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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